北京公园免费的五年之惑
金钱之惑
“绿草如茵、花香鸟语,整洁的甬道,静谧的湖水,在水榭边,工人们正紧张地整修新景观。南门一处小店里,游客拿着茶杯到这里享用免费开水。”紫竹院公园免票五年来,服务质量没有下降、服务内容没有减少,还在全市公园中率先推出免费为游客供应开水的服务。紫竹院公园的负责人介绍说,在市公园管理中心的大力支持下,公园走出了一条成功之路。公园管理水平逐年提升,公园积极筹措资金,增加了游船品种,提高了游艺设施的档次,丰富了经营服务的项目。
然而在其他一些免费公园的管理者们看来,紫竹院公园的好日子很大程度得益于政策的支持。“紫竹院公园是市属公园,他们虽然也是差额拨款,但因为在市属11家大公园中,只有他们实行了免票,所以在公园管理中心及相关部门的支持下,拨款的力度很大。损失了几百万的门票,反而获得了更多的经费支持,管理者还可全身心投入提高服务质量办好园林。”一位区属公园的管理者羡慕地说。
一张门票一两元钱,这看起来不多的收入,却原本是许多公园的“安身之本”,这部分收入没有了,一些免费公园的日子也就难上加难了。红领巾公园管理处副主任濮京安告诉记者:现在免票公园最大的问题是办园经费问题。以红领巾公园为例,免票前是政府拨款,加上公园门票收入一年有100多万元,可以说在当时衣食无忧。免票后,公园的经营改变为区财政差额拨款,而且是小额拨款。只解决了退休职工的工资,各项保险。在门票上给予了一点补贴,大概有60万到70万左右。也就是说,免票后,一年红领巾公园来源于区财政的经费最多就是70万。但公园一年维持运营大约要1100万左右。为解决经费的问题,公园采取了出租房屋、增加园内游乐设施的经营和出园承包绿化工程三种方式。虽然出租房屋所得最多,可以解决经费的70%,但这已达到了出租标准不得超过公园面积5%的上限,其他两项也可解决一部分,但一年下来,仍有100多万元的缺口。即使1100万都能解决,也仅是只维持公园设施服务不降低标准的基本要求,随着城市的发展,公园设施急需改造,园内的道路、厕所等急待更新,但费用一直不能解决。这就造成了一园两重天,中央景区又新又好,西湖景区设施陈旧。就连仅有的南北两个厕所,也是一旧一新。原因就一个——没有钱呀!
人定湖公园里面有一座“巴黎婚纱摄影楼”,白色建筑十分引人注目。管理人员说:“将这座建筑出租,一方面是因为它长期闲置,同时也是为了适当增加公园收入,以支付公园庞大的维护费用,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从事公园管理、研究工作30多年的北京市公园绿地协会秘书长景长顺表示:目前免票公园的确存在资金难问题,由于树不能赚钱、花也不能赚钱,有些公园因此迫不得已出租已有房屋。但公园是属于大家的公共空间,“以房养花”的现象必然导致公园与老百姓之间产生矛盾,要想解决矛盾,恐怕还需要政府在政策上对免票公园给予更多支持。
制权之惑
“请您离开草坪,这里游客不能进入……”在紫竹院公园西北侧一块坡地草坪上,任凭管理人员怎样劝阻,两名女游客就是不出来,在旁边一群众游客的指责声中,两名女游客居然拿出手机,声称要报警。没有相应的强制性法规依据,仅靠劝阻根本达不到管理的目的,不少公园的管理人员都表示无奈。
红领巾公园的管理员告诉记者,因为游客要骑自行车强行入园,在劝阻时经常发生争执,这种现象几乎天天都有,甚至还会受到游客的责骂,说没有管的权力,每当这时候都无言以对。此外,乱扔垃圾的现象也很多。一些游客还把鱼带到公园放生,这些鱼到公园前已快死了,入水后根本就活不了,工作人员每天要划着船在河里捞“河漂儿”。有时公园的长椅和果皮箱都会被人推进湖里……
说到管理的问题,北京市公园管理中心一位园林专家认为,公园的游园须知,已沿用了几十年,从没有改变过。《公园管理条例》也是2006年前后重新修订的,对于免票公园的管理没有针对性的措施。现在急需一个新的公园法规的形成。尤其是免票公园的入园法规。这样,工作人员在管理时才有法可依,才有针对性,才会避免与游客争执。
客流之惑
公园实行免票入园,一方面是为市民提供休闲、锻炼的场所,还有个功能就是希望缓解历史名园的游客压力,让晨练的人到免票公园,为京城的历史名园腾出空间,但从目前看,这一效果不大,历史名园的游客数量几乎每年都会创新高。而对比之下,投巨资建设的城市周边郊野公园却人迹稀少。
在朝阳区东五环外的东坝郊野公园,从公园北门进入步行200多米后发现,虽然公园里绿意正浓,但一路上游客却仅有寥寥几人。据公园管理处工作人员张葳介绍,“东坝郊野公园全园占地面积3518亩,周末和节假日期间游客较多,能达到上千人,但游客的确主要集中在公园西部,这和周围的居民多有很大关系。”一边是230多万平方米的公园面积,一边是千人的最高客流,两个数字显示出了郊野公园的困惑。管理者告诉记者,离市区太远,交通不便,是客流少的主要原因。
专家建议,郊野公园要发挥作用,必须在人性管理上下大工夫,要让游客在这里喜欢玩,有的玩。“比如烧烤问题,防火的确很重要,但因此就禁止郊野公园里的所有烧烤活动,就太‘一刀切’了,这样粗线条的管理模式,是引不来游客留不住人的。”